徒步旅行
我一直想徒步旅行。某個心儀的地方,比如香格里拉和科爾沁草原,雖然借助現(xiàn)代工具可以便捷地抵達(dá),但與遠(yuǎn)足而至大異其趣。前者如同動物園看老虎,沒有意外也沒有吃驚;后者類似如野外遇猛獸,驚險又刺激。 “徒步旅行”這四個字,最早出現(xiàn)在柏拉圖《理想國》第八章里。書中記錄,當(dāng)年其師蘇格拉底說到那些或行軍或朝圣或徒步旅行的人們時,總是充滿敬畏之情。當(dāng)年,青年毛澤東為磨礪意志、野蠻身體,曾和蔡和森徒步游歷了湖南,一條毛巾,一把雨傘,一雙涼鞋就是他們的全部行裝,旅行途中,露宿野外,以野果為食。 而現(xiàn)代的中國游客,對這四個字日漸淡化陌生。在一個個可以旅行的長假,他們首先選好地點,然后購買機(jī)票或車票,悠閑地出發(fā)。極速的交通工具讓他們猶如一只離弦的箭,直中靶心,過程中的苦樂被簡化,途中感受只在一瞬間,來去都如例行公事。徒步旅行則不然,它讓人用雙腳親吻久違的土地,江河山川之美猶如畫卷在腳下慢慢展開,空氣和陽光,遠(yuǎn)山和草木、陌生的人和村莊,河流與羊群,在意想不到的時空里等候,每走一步或許都有驚喜的發(fā)現(xiàn)。每個細(xì)節(jié)都被賦予浪漫和探險的新意。 曾經(jīng)把我的想法告訴三位朋友。分別反應(yīng)是:一位問,你不會連一張機(jī)票也買不起吧?另一位說,干嘛要自討苦吃呢?還有一位端詳了我好半天,你要不要看醫(yī)生?這就是城市人的通病,向往自然,又不敢真正親近山水,只愿意來個隔靴搔癢的“三日游”或者“五日游”,猶如動物園里看老虎,離時尚很近,離情境很遠(yuǎn)。 但是,在國外我找到了一位同志。英國的高夫,這位強(qiáng)壯的卡車司機(jī),兩次徒步穿越英吉利島。由于裸行而被判定“有傷風(fēng)化”,他一邊奔走一邊接受地方法院的傳票,十四次被逮捕兩次蹲大獄,但這并不妨礙他贏得一位女理發(fā)師的愛情,女理發(fā)師為了表示聲援,還卸下羅裙洗凈粉黛,加入了高夫“二人行”的隊伍?梢,并不是所有人都與法院持有一致的想法。徹底回歸自然,或許是許多人潛在的愿望。只不過起于夢想而止于夢想。當(dāng)然,中國人對高夫的行為需要來點糾正——裸露心情,不必裸露身體。 美國歷史學(xué)家布爾斯廷說,在東方徒步旅行的路上,依然擁滿了朝圣的信徒。如果“山水和自然”是你新的宗教,那就像一句 歌詞那樣去行動——“跟我走吧,天亮就出發(fā)。” |